我睁开眼睛时,额角正抵在冰凉的办公桌上。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日期显示着2023年3月15日,正是弟弟说要结婚的前一个月。
"苏晚!
你听见没有?
"母亲尖利的声音刺破耳膜。
她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掌"啪"地拍在我面前的财务报表上,"你弟要娶晓柔,人家要十万彩礼是天经地义!
"我盯着她手腕上晃动的金镯子,那是去年我升职时用年终奖买的。
记忆如潮水翻涌,前世的画面在视网膜上炸开:弟弟醉醺醺举起的酒瓶,父母站在血泊旁冷眼旁观,林晓柔挎着新买的LV包包头也不回地离开殡仪馆。
"上个月刚给爸换了心脏支架,我账户只剩两万。
"我听见自己用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语气回答。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那里有道浅浅的凹痕——是上辈子母亲用保温杯砸出来的。
父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枯枝般的手指揪住我的袖口:"你要看着你弟弟打光棍?
街坊邻居都知道我们要娶媳妇了,现在拿不出钱,老苏家的脸往哪搁?
"办公室玻璃门外已经聚集了几个探头探脑的同事。
我瞥见行政部小王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这边。
前世就是这段偷拍视频,让我在业内背上了"不孝"的骂名,最终被公司劝退。
"三天。
"我摘下眼镜擦拭,金属镜框在掌心留下冰凉的触感,"给我三天时间筹钱。
"母亲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来,她伸手要来抓我的手腕,被我侧身避开。
这个动作让她的表情瞬间扭曲:"别想耍花样!
明天这个时候要是没见到钱,我就让你领导看看什么叫家丑外扬!
"他们离开时带起的风掀起桌上的票据,一张诊断书从文件夹里滑出。
胃癌晚期四个字刺进瞳孔,日期是2025年11月23日——正是我死后的第七天。
我打开手机银行,看着余额里22800.56这个数字轻笑出声。
前世我就是太蠢,才会相信林晓柔那句"彩礼就是走个过场"。
那个总是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此刻应该正在美容院做婚前护理,顺便和健身房认识的富二代互发暧昧消息。
微信提示音突然炸响,弟弟苏明阳发来六十秒语音条:"姐,晓柔说她闺蜜彩礼都是二十万起步,咱们家已经够寒酸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