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一连串水滴砸落在地面的声音传到了躺在床上的男人的耳中,他烦躁的翻了一个身,试图无视掉那忽然传来的、不知从哪里响起的水声。
他烦躁的翻来覆去,首到突破了忍耐的临界值,他猛地坐起身来,环顾自己住了西年的小屋。
透过从窗帘缝隙中撒下的阳光,略微的照亮了这个显得杂乱的房间,窗边的电脑桌脚下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大多是外卖包装和饮料瓶子。
他慢慢的从床上爬了下来,长期营养不良缺乏锻炼的身体显得十分瘦弱,他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向发出水声的方向——卫生间,他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入目仅有一片漆黑。
“这里有这么黑来着?”
他嘟囔着,慢慢走进浴室,手摸向了记忆中电灯开关的方向,却在这时发现脚下并没有传来踩在地面上的触觉,随着一阵失重感,他的身影融入了漆黑的深渊。
他从最开始的惊慌逐渐平复下来,他试图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清晰的感觉到一种牵引力拉着他向一个方向移动,他能正常的呼吸,他在高速的移动却没有风声传来。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了一个亮点,亮点逐渐扩大,其中的细节逐渐变得可见,在砸在地面之前他最后的一个想法是:“啊,那好像是马路?”
新核心市外环路,人们如常的行走在街道上,前往下一个可以让自己醉生梦死的场所,其中有那么少数几个人穿着精致的工装,有说有笑的行走着。
首到金辛发出‘嘭’的一声砸落在金属制的地面上,血液飞溅染红了周围几个不幸的路人。
人民用麻木的眼神看着瘫软在地的金辛,他的所有肢体都扭曲向了正常人类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角度,他的头颅之上有个大洞正潺潺的流着鲜血,鲜血之中还能看见几块白色的东西随波逐流。
见此场景,人们理应有些惊慌,但除了几个身上被溅上血迹的人以外,所有人只是平静的离开,他们的脸上挂着似乎永远不会落下的笑意,双眸之中却是一片空洞与麻木。
身上被溅上血迹的人也只是稍微花了点时间尝试清理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并不能清理干净后,也随着人群离开了。
这平静的街道似乎完全不受一个从高空坠落的人的影响,一条生命的逝去甚至无法惊起人们的半分波澜,就像远处传来的爆炸声和交火声一般。
远方的枪声和爆炸声逐渐平息,一个身披斗篷的瘦弱身影踉踉跄跄的扶着暗巷的墙壁喘着粗气,这个身影反复确认着后方是否有追兵袭来,在确定身后没有任何东西跟着时,才松了口气靠着墙壁坐了下来,从腰间取下了一个水壶,猛灌了一口。
瘦弱的身影逐渐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在确认自己的身体还能行动后便小心翼翼将头伸出暗巷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一阵微风袭来,吹落了她的帽子,露出了一张稚嫩但饱经风霜的脸。
她小心的观察着人群,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那抹暗红,她感觉有些惊讶——在这座‘美好’的城市之中怎么会有人自杀?
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作为抵抗组织一员的她,在这座城市乃至这片大陆中被通缉的她,暂时关闭了藏在身上的信号屏蔽器,呼叫了城市中的急救部门。
做完这一切后,暂时恢复功能的无线电中传来了呼叫:“海克斯,你逃出来了?
不对,你还在城市里?
这时候解除屏蔽是遇到麻烦了?”
“海克斯收到,遇到意外情况,但计划不变,即将前往撤离点。”
被称为海克斯的少女用清冷的声音回复着通讯,不等对方反应,又恢复了信号屏蔽器,在深吸一口气后,她的身影浮动起来,最终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只有边缘微微折射的光线证明着这里还有一个实体存在。
无时无刻不在监管这座城市的‘天网’系统立刻扫描到了少女的信号,周边的街道立刻被封锁起来,几支镇暴机器人部队立刻在‘天网’的指挥下前往这片街区,但等到他们到达时,却没有找到少女的身影,只有那趴在地上的尸体。
镇暴机器人反复扫描确认尸体上并未携带危险品或者携带某种致命病毒后,‘天网’判断这具尸体是有价值的,否则通缉犯不可能冒着暴露自己的风险向急救系统发送信号,便解除了对刚才那条信息的拦截。
急救系统联网分析现状后立刻派出了一艘大体为白色,但在两侧涂装着红十字和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的飞行器前往现场,而镇暴机器人部队则主动建立了封锁线,禁止他人的靠近。
但在这座醉生梦死的城市中,又有谁会对一件与自己无关、与快感无关的事情感兴趣呢?
镇暴机器人部队建立的封锁线除了防止尸体被踩踏以外注定是毫无意义的,行人就好像看不到它们和地上的尸体一样,绕行而去。
被白色飞行器带走的金辛被送入了一间怎么看都无法与医疗行为扯上关系的房间之中,房间中央有一张沾满血污和不明污渍的手术床,角落中堆积着看似残肢断臂的东西发出阵阵腐臭和血腥味。
在手术台上方的天花板上垂下几条机械臂,在运送金辛尸体的平床被推入这个房间后,机械臂便将他的尸体缓缓抬起,安置在了手术台上。
手术台上方蓝光一闪,床边便生成了一幅全息投影,上面标注着金辛身体各处的伤势,机械臂们凑在一起看着投影,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讨论这具尸体的病情一般,短暂的嘈杂后,机械臂便移动到了不同的位置,开始切割金辛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机械臂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它们略微升起一些,就好像在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并感到很满意一般,轻轻晃动着身体,随后将自己收回到了天花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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