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唐晚秋躺在产床上,身下锦褥已被鲜血浸透。
窗外腊梅开得正好,寒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疼得她连呼吸都在颤抖。
"少夫人再使把劲啊!
"产婆的声音忽远忽近。
她攥紧床幔的手指节发白,恍惚看见屏风外那道颀长的身影。
沈砚之今日穿着月白锦袍,腰间坠着苏婉柔绣的香囊。
三日前他离府时说去扬州查账,此刻却出现在梅苑——苏婉柔的别院。
"哇——"婴儿啼哭划破死寂,产婆却突然噤了声。
唐晚秋艰难转头,见襁褓被苏婉柔抱在怀里,茜色裙裾扫过门槛上未化的雪。
"姐姐辛苦了。
"苏婉柔倚在沈砚之肩头,指尖戳着婴孩青紫的小脸,"可惜是个死胎呢。
"唐晚秋瞳孔骤缩,喉间涌上腥甜:"沈砚之!
这是你的骨肉!
"男人终于转身,玉冠下的眉眼依旧清冷如画。
他接过襁褓随手递给嬷嬷,雪地上立刻多了一方隆起的小土包。
唐晚秋看着那截露在外面的襁褓系带,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绣的百子千孙纹。
"当年你设计落水逼我娶你,就该料到今日。
"沈砚之掏出手帕擦拭指尖,仿佛方才触碰的是什么脏东西,"唐家昨夜已被抄没,你父亲撞柱而亡前还在求我善待你。
"唐晚秋突然笑起来,血沫顺着唇角往下淌。
五年前惊鸿宴上,分明是苏婉柔推她落水,沈砚之却认定是她耍手段。
这些年她掏空嫁妆填补沈家亏空,寒冬腊月跪在唐府门前求父亲周转银钱,竟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沈砚之。
"她望着梁上晃动的鎏金熏球,那是他唯一送过她的生辰礼,"若有来世......"熏球突然坠落,火星溅在染血的帷帐上。
冲天火光中,她最后看见沈砚之抱着苏婉柔疾步离去,玄色大氅扫过门槛时,一片烧焦的梅花瓣粘在他衣角。
......"少夫人,该给老夫人敬茶了。
"唐晚秋猛地睁眼,掌心传来青瓷茶盏的温热。
铜镜里映出少女稚嫩的脸庞,双螺髻上珍珠流苏随着呼吸轻颤——这是她嫁入沈家的第二日。
"少夫人?
"丫鬟又催了一声。
她掐紧虎口稳住心神,目光扫过窗外开得正艳的红梅。
前世就是在这日,苏婉柔"不慎"打翻茶盏烫伤手背,沈砚之当众斥责她善妒,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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