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是被浓烟呛醒的。
他瞪着眼前冒着黑烟的青铜鼎，鼎中黏稠的糖浆正咕嘟咕嘟冒着焦糊的泡。
等等，实验室里怎么会有青铜器？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颈突然一紧，整个人被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逆子！
老夫的蜀锦都被你烧了！
"程处亮抬头就看见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头顶金冠歪斜，手里还拎着把宣花斧。
这造型他熟啊——程咬金画像在历史课本上见过八百回。
穿越了？
还穿成他那个早夭的庶子？
"阿爷息怒！
"程处亮瞥见墙角堆着的甜菜根，突然福至心灵，"儿在炼制波斯糖霜！
"程咬金的斧子堪堪停在半空。
波斯商人把糖霜卖得比黄金还贵，这事儿满朝文武都在跳脚。
程处亮趁机抓起甜菜根扔进铜鼎，抄起竹筒就开始搅拌——上辈子在实验室熬过上千次结晶实验，闭着眼都能操作。
"拿冰来！
"他冲呆若木鸡的仆役喊。
唐朝已有藏冰之术，但六月天取冰何其奢侈。
程处亮摸到腰间玉佩，突然想起《天工开物》记载的硝石制冰法，当即扯下玉佩砸向水缸。
"轰！
"白雾腾起时，程咬金的胡子结满冰碴。
更震撼的是铜鼎中析出的雪白糖霜，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门外突然传来宦官尖细的嗓音："圣人口谕，程家三郎即刻进宫！
"程处亮腿一软。
刚才砸的哪是什么玉佩，分明是李世民御赐的螭龙纹玉珏！
太极宫金砖地面还残留着冰碴，程处亮跪在玉阶前，盯着李世民袍角若隐若现的龙纹暗绣。
那玉佩碎片正躺在御案上，旁边还搁着半碗糖霜——方才程咬金为证儿子清白，竟当场挖了勺糖霜吞下。
"程老三。
"李世民突然笑出声，"听说你昨日把卢氏嫡孙踹进了曲江？
"程处亮后颈汗毛倒竖。
原主记忆突然涌来：三天前在平康坊，范阳卢氏的少爷嘲笑他"妾生子也配谈诗书"，被他用甘蔗砸破了头。
等等，甘蔗？
"此物可能制糖？
"李世民指尖捻着段淡紫色根茎，正是程处亮院里种的甜菜。
皇帝眼中精光乍现："十日前卢老御史呈《谏禁奢靡疏》，说程家子重金搜罗西域毒草。
"程处亮突然明白那场厨房爆炸的真相。
好个卢氏，既要阻止程家掌握制糖术，又要借皇帝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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