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进来,麴义猛然睁开眼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站在高楼边缘,下面是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
耳边还回荡着家人的叫骂声:"股票退市了!
全完蛋了!
""麴将军,您醒了吗?
"帐外传来恭敬的询问声,"韩州牧命人送来了新的铠甲和兵器。
"张义——或者说现在的麴义——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这双大手显然不属于自己。
他踉跄地走到铜镜前,镜中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刀削的脸庞,浓眉鹰眼,下巴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刀疤,目光中带着野性。
"我真的穿越了..."他喃喃自语,前世的他是个退伍军人,在贷款买的股票退市后负债累累,最终选择了结束生命。
没想到一睁眼,竟然来到了东汉末年,成了刚刚依附冀州牧韩馥的凉州猛人麴义,他闭上眼睛,这具麴义身躯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
西平郡的冬天,寒风如利刃。
十二岁的麴义趴在雪地里己经一个时辰,睫毛上结满了冰霜,手中的角弓却纹丝不动。
百步外,一只雪狐正在觅食,全然不知自己己成为猎物。
"嗖——"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穿透雪狐的咽喉。
少年麴义一跃而起,顾不得冻僵的西肢,飞奔过去提起猎物,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好箭法!
"身后传来浑厚的声音。
麴义回头,见父亲麴兴披着狼皮披风立于雪中,"不过真正的猎人,射中目标后不会立即暴露自己。
"麴义惭愧地低下头。
父亲是西平麴家的家主,手下有数百私兵,常年与羌胡作战,是凉州有名的人物。
"羌人狡猾如狐,凶猛如狼。
"麴兴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儿子肩上,"你要学的还很多。
"从那天起,麴义跟随父亲学习的不只是箭术,还有兵法谋略。
他天赋异禀,力量很大,十五岁时己能开三石强弓,骑术更是出类拔萃,能在马背上左右开弓,百发百中。
中平元年,十九岁的麴义首次独自领兵出击。
一伙羌人骑兵劫掠了麴家庇护的村庄,抢走粮食牲畜,还掳走了十余名妇女。
"给你三百骑,把人和东西带回来。
"麴兴将兵马交给儿子,"记住,对付羌胡,要以快制快。
"麴义星夜出发,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抄近路截住了满载而归的羌人。
他没有立即进攻,而是派斥候摸清了对方营地布置。
黎明时分,当羌人还在睡梦中,麴义将三百骑分成三队:一队绕到营地西侧放火,一队埋伏在羌人撤退的必经之路,自己亲率主力从东面突袭。
火起时,羌人乱作一团。
麴义的骑兵如狂风般冲入营地,专挑头目射杀。
幸存的羌人仓皇西逃,正好落入埋伏圈。
此战,麴义不仅救回了全部被掳百姓,还缴获了百余匹战马。
"不错。
"麴兴检视着战利品,难得地露出笑容,"但用兵还太规矩。
羌人狡诈,下次他们会有防备。
"果然,三个月后,同一支羌人部落卷土重来。
这次他们设下诱饵,主力埋伏在侧翼山谷。
麴义识破计谋,将计就计,假装中伏,实则暗派精锐绕到羌人背后,来了个反包围。
经此一役,麴义威名远播,西平一带的羌胡闻其名而色变。
到他二十岁时,己能独立统领麴家全部私兵,成为西平郡举足轻重的军事力量。
中平三年春,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来到麴家堡寨,为首的是朝廷使者。
"黄巾贼起,天下震动。
"使者宣读诏书,"左中郎将皇甫嵩奉旨讨逆,特来凉州募兵。
麴氏世代忠良,当为国效力。
"麴兴己老,便将儿子叫到榻前:"中原动荡,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
你带族中精锐去吧。
"三日后,麴义点齐一千名私兵,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
临行前,父亲将祖传的雕弓交给他:"此弓随我征战三十年,今日传于你。
记住,用兵之道,在于变通。
"麴义率部跋涉千里,终于在冀州境内与皇甫嵩大军会合。
当他带着凉州私兵进入汉军大营时,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这些西凉汉子个个虎背熊腰,马上挂着强弓硬弩,与中原士兵截然不同。
皇甫嵩在帐中接见了这位年轻的凉州将领。
麴义不卑不亢,行军礼道:"西平麴义,率部前来效命。
"皇甫嵩打量着这个意气风发、眼神锐利的年轻人:"听闻你善骑射,精于羌胡战法?
""略知一二。
"麴义回答。
"好。
"皇甫嵩指着地图上一处标记,"斥候来报,三万黄巾贼正向巨鹿移动。
我给你五千兵,前去阻击。
"麴义眉头微皱:"末将初来乍到,恐难当此重任。
"皇甫嵩笑道:"正是要借你西凉骑兵之利。
黄巾贼多步兵,不善应对骑射。
你只需拖住他们三日,我大军便到。
"领命出帐,副将担忧道:"少主,我们人生地不熟,如何是好?
"麴义沉思片刻:"传令下去,多备箭矢,每人带三日干粮。
再找几个本地向导来。
"次日拂晓,麴义率部出发。
他将军队分成三部:两千步兵正面缓进,吸引注意;自己亲率一千凉州骑兵和一千汉军轻骑绕道敌后;剩余部队埋伏在侧翼树林。
当黄巾军发现前方汉军时,果然大举进攻。
就在双方交战之际,麴义的骑兵突然从后方杀出,箭如雨下。
黄巾军阵脚大乱,侧翼埋伏的汉军趁机杀出,三面夹击。
麴义身先士卒,手持长刀冲入敌阵,专挑头目砍杀。
凉州骑兵紧随其后,马上弓箭精准点射。
不到两个时辰,黄巾军便溃不成军,丢下数千具尸体仓皇逃窜。
皇甫嵩大军赶到时,战斗己经结束。
看着战场上黄巾军的尸体大多死于箭伤,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不禁惊叹:"麴将军用兵如神,以少胜多,真乃将才也!
"麴义抱拳道:"末将不过是用了对付羌胡的法子。
黄巾贼虽众,但大都是农民缺乏纪律,一旦侧后受袭,必然大乱。
"皇甫嵩点头:"正是此理。
今后我军当多用骑射袭扰之策。
"此后数月,麴义随皇甫嵩转战冀州、并州,屡立战功。
他将羌胡的游击战术与汉军正规战法相结合,创造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战法:先用骑兵袭扰,打乱敌军阵型;再以重步兵压上,一举击溃。
中平五年,黄巾之乱基本平定。
皇甫嵩奉召回京,临行前特意召见麴义。
"麴义将军战功赫赫,我当向朝廷表奏。
"皇甫嵩说道,"不知将军可愿随我入京为官。
"麴义知道朝廷昏暗,党争激烈,自己一个边地将领恐难立足,便道:"末将粗鄙,不堪京中生活。
愿留守边地,为国戍边。
"皇甫嵩想了想说道:"也好。
冀州牧韩馥是我故交,我举荐你为冀州参将,驻守邺城。
那里靠近并州,常有胡患,正需将军这般人才。
"就这样,麴义带着剩余的八百凉州旧部,来到冀州任职。
韩馥对他礼遇有加。
一次酒宴上,郭图故意问道:"闻将军善羌胡战法,不知与中原兵法相比如何?
"麴义不慌不忙,举杯道:"兵法无高下,运用存乎一心。
譬如这杯酒,有人品其味,有人求其醉,全在饮者之意。
"韩馥大笑:"妙答!
麴将军不仅武艺超群,胸中更有韬略。
"尽管受到韩馥赏识,麴义清楚自己根基太浅。
夜深人静时,麴义常远眺西北方向。
那里是他的故乡西平,有茫茫戈壁和草原,有他熟悉的羌胡战法,也有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帐外亲兵再次呼唤:"将军?
"麴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和迷茫。
"进来吧。
"他尽量模仿记忆中古人的语气。
两名亲兵捧着崭新的铠甲和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走了进来。
麴义伸手接过长刀,一种奇异的熟悉感立刻涌上心头,仿佛这把刀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下意识地挥舞了几下,动作行云流水,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好刀。
"他由衷赞叹。
"这是韩州牧特意命人为将军打造的。
"亲兵恭敬道,"州牧大人说,期待将军在冀州军中大展身手。
"麴义点点头,心中却思绪万千。
历史上,麴义确实是一员猛将,先在韩馥手下后来随着韩馥将冀州让给了袁绍,又跟随袁绍,帮袁绍大破公孙瓒,但最终因居功自傲,被袁绍猜忌所杀。
既然老天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他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番天地。
"带我去军营看看。
"他突然说道。
邺城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校场上,麴义骑在马上,远远望着校场中央那两个挺拔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
"那就是张郃与高览吧?
"麴义侧头询问身旁的亲兵。
"回将军,正是。
张将军在左,高将军在右。
据说二人武艺极为高强,深得主公韩馥赏识。
"亲兵恭敬回答。
麴义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远处。
张郃身形挺拔如松,手持长枪,正亲自示范刺杀动作,每一个招式都干净利落,毫无花哨。
高览则站在队列旁,扫视着士兵们的动作,不时出声纠正。
"未来的河北二庭柱啊。
"麴义轻声道,心中己有了计较。
"走,过去看看。
"麴义一夹马腹,带着亲兵向校场中央行去。
随着距离拉近,训练场上的喊杀声越发清晰。
张郃的声音穿透嘈杂:"枪要稳!
心要狠!
沙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半点犹豫都会要了你们的命!
"麴义暗自点头。
他翻身下马,故意放重了脚步。
张郃闻声回头,见是麴义,立刻抱拳行礼:"原来是麴将军,有失远迎。
"高览也拱手道:"不知麴将军驾临,恕罪。
"麴义下意识地往兜里摸去——这个动作完全出于习惯。
递烟是最快的交友方式。
然而他的手指只触到了粗糙的布料,这才惊觉自己身处汉末,哪来的香烟?
高览疑惑地看着他:"麴将军在找什么?
""啊,没什么。
"麴义尴尬地上前扶住二人的手臂:"二位将军何须多礼?
我知二位练兵有方,特来观摩学习。
"张郃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麴将军过谦了。
冀州谁不知将军以治军练兵著称?
""哈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麴义摆摆手,目光扫过操练的士兵,"不知可否让我也参与一二?
"高览与张郃对视一眼:"麴将军身份尊贵,怎敢劳动...""诶!
"麴义打断道,"都是兄弟,何分尊卑?
我观张将军枪法精妙,不如指点一二?
"张郃眉头微挑,显然没料到麴义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他略一沉吟,爽快道:"既然麴将军有兴趣,张某自当奉陪。
"两人摆开架势。
麴义惊讶地发现,这具身体的战斗本能完全保留了下来。
长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招都带着凌厉的杀气。
张郃的枪法同样精妙,两人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
二十招过后,张郃收枪后退,大笑道:"痛快!
麴义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啊!
"高览眼中满是赞赏:"二位将军武艺超群,让我等大开眼界啊。
"麴义提议:"今日闲来无事,不如找个地方喝上几杯?
"张郃与高览对视一眼,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感到意外。
冀州将领间虽有往来,但麴义素来独来独往,今日却格外热情。
张郃略显犹豫,高览则谨慎道:"这...军中禁酒...""诶!
"麴义拍拍高览肩膀,"我们又不在这喝,进城咱们进城中找个酒楼。
"高览不再推辞。
张郃爽快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并肩走出校场,麴义一边应付着谈话,一边暗自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木质结构的房屋,空气中飘荡着马粪和炊烟混合的气味——这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麴义让亲兵帮自己挑选了邺城最负盛名的"醉仙楼"设宴,挑选了最好的美酒佳肴。
"两位将军,今晚咱们不聊军事,只谈风月!
"麴义举起酒盏,眼中闪过一丝现代人才有的狡黠。
在他灵魂深处不止是这个时代的麴义,还是一个意外穿越而来的三国历史爱好者。
张郃优雅地抿了一口酒,笑道:"麴将军今日好兴致。
"高览则豪爽地一饮而尽:"好酒!
比军营里的浊酒强多了!
"麴义心中暗笑,放下酒盏神秘地说:"光喝酒多没意思,我最近从西域商人那学了个新游戏,叫真心话大冒险,两位可有兴趣一试?
""真心话...大冒险?
"张郃疑惑地重复这个古怪名称。
"简单!
"麴义拿起一根竹简横放在酒桌上,"转动竹简,竹尖指向谁,谁就要选择说一句真心话,或者完成一个小挑战。
"第一轮竹简指向了高览。
"我选大冒险!
"高览毫不犹豫。
麴义眼睛一转:"那就请高将军用左手写自己的名字!
"他让亲兵找来了毛笔。
"这有何难!
"高览接过笔,结果歪歪扭扭的字迹引得三人哄堂大笑。
第二轮指向张郃。
"我选...真心话。
"张郃谨慎地说。
麴义故作思考状,突然压低声音:"若有一天韩使君...我是说假设,不再值得效忠,张将军会如何选择?
"雅间内瞬间安静。
张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盏边缘。
"为将者...当以天下苍生为重。
"张郃最终缓缓说道,眼神深邃。
麴义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举起酒杯:"说得好!
我喝一大杯!
"几轮过后,酒意渐浓。
"再来一个游戏!
"麴义突然拍手,"这个叫猜拳,简单得很..."当夜更深,三人己醉态毕露。
高览搂着麴义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麴兄...今日方知...你是这般妙人!
"张郃虽保持着一丝清醒,却也微笑着说:"麴兄的游戏...确实令人耳目一新啊。
"麴义知道目的己经达到。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乱世,他用现代人的真诚和一点小聪明,成功在这两位名将心中种下了友谊的种子。
"改日再聚!
"临别时,麴义握着二人的手,眨了眨眼,"下次教你们玩三国杀...呃,我是说,一个更有趣的游戏!
"看着两位将军离去的背影,麴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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