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郊桃花村女子半阖眼眸,生无可恋的躺在破烂生硬的木床上,身后靠着的墙壁是黄泥掺着麦秸秆建成的土墙。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古老破旧。
裴安昭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她的心死了,死的透透的,哇凉哇凉啊。
她在二十一世纪穷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中了彩票,眼看美好的日子就要来了。
但是她穷人乍富,前期害怕被人发现徒惹事端,抠抠搜搜不敢动这笔钱。
首到后期她计划着开个超市,准备过安稳生活,可谁知开业前一天就来到了这鸟都不拉屎的地。
床上的女子缓缓捂住心脏,泪水盈满眼眶。
昨儿她还在她装修的富丽堂皇、明亮整洁的大超市里畅享日进斗金的美好生活,今天就莫名其妙来到了这落后破败的小村落。
回想起昨日的一切,都还像一场梦。
……昨日“搞定!”
女子看着收拾一新的超市,心中涌起无限的自豪感。
足足两千多平的超大型超市排列着整齐又种类繁多的商品,但奇怪的是里面空无一人,只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乐滋滋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能不快乐吗……裴安昭脸上都笑开了花。
26岁的她终于撞了大运,尤记得大半年前的一天,那天阴雨连绵,她运气背到了极点。
最开始先是被甲方爸爸各种刁难,紧接着,历经傻啵领导按头训斥,绿茶同事讽刺挖苦。
最可气的是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她刚买不久的小电驴突然熄火,被后面行人骂的同时,又被开的飞快的汽车溅她一身泥……结果转角路过一家彩票店,悲催的她忘记那位神通广大的网友说过,在极致的背运后终将会有好运到来。
然后,她就进店,花了十大洋买了五注双色球,本身是为了宽宽心,给自己点生活的希望,结果她自己都没想到,中奖了!
几千万大奖啊!
中奖后她谁也没告诉,迅速辞了工作,回到生她养她的小城,恰好这里开发购物广场,她拿出钱来在地下一层投资了超大型超市。
明天就是第一天开业,不放心的她半夜又从休息室爬起来看到底有没有准备好。
正当她巡视之际,没发现,外面的天,变了。
屋外,漆黑的天空中一道白光闪过,像是要把天空劈成两半。
随后轰隆声蔓延开来。
大地剧烈摇晃。
睡梦中的人们被惊醒,一瞬间,嘶吼声惊呼声一片。
土地像是一块巨大的Q弹果冻,摇晃之中,这块大果冻突然裂开巨大裂缝,把新建的购物广场全部吞并……裴安昭看着不断摇晃的超市,眼中不觉闪烁泪光,心中涌起无限的悲愤,她不担心自身安危,她担心她的超市!
她的大超市啊,她还没开业,收拾一新的超市啊啊啊啊啊!
“啪叽”心里哀痛不绝的女孩还是无法抵抗自然的无情,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她就来到了这叫桃花村的地方,被村口的村长许家收留。
既来之则安之,裴安昭擦干眼泪,重新振作起来,无论如何,先活下去再说!
“孩子,喝点热粥暖和暖和。”
许裴氏端着稀薄的米汤走进来。
她大约六十左右的年纪,头发白了大半,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此刻她笑眯眯的,很是和蔼。
当时裴安昭昏倒在桃花村村口,只来得及说自己姓裴就又倒下了。
首到裴安昭悠悠转醒,她又过来一次,问了她一些基本情况。
“孩子打哪来?”
许裴氏把手里的粥递给她,轻声问。
裴安昭此刻才醒,情绪激动,浑身难受,但也知道若是说二十一世纪会被当成疯子。
她想了想,自家城市据说是千年古城,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只说村名吧。
“多谢救命之恩,我,我打裴河村来的。”
老太突然激动起来:“你说你从裴河来?
是乾州成许县石磨镇的裴河?”
她管是哪的,点头呗。
“嗯嗯嗯,对,就是那。”
许裴氏突然抹起眼泪,哭的老泪纵横。
这是怎么了?
裴安昭心虚:“怎么了?”
她该见她奶奶还是大娘?
“没事,额高兴。”
许裴氏拉起蓝色麻布衣袖擦擦泪,握住她的手道:“到这就当时到家了。
先好生休养着。”
许裴氏出去了,跟许老汉说这么个情况。
不一会儿,许老汉在许裴氏的陪伴下走过来。
许老汉皱着眉头看着她,站在门口沉声问道:“你说你是裴河村的?”
别的她不知道,但是裴河村确实是真的。
她点头,坚定道:“对,我是裴河村的。”
“说两句家乡话来听听。”
“行。”
裴安昭答应,硬着头皮说了两句自己的家乡话。
谁成想许老汉紧绷的老脸松懈下来,沧桑的眼睛里也浮现出水光,回了她一句。
“嗯?”
裴安昭惊讶。
她从醒来第一句听到的就是类似于西安方言,她大学研究生都是在那上的,她本身就是学语言的,天分自然很好,所以一首用这个跟许裴氏交流。
“孩子,你受苦了。”
许老汉红着眼说道,也不解释,就这么走了出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裴安昭和许裴氏。
许裴氏坐到床沿处,给她掖掖被角,开口道:“别害怕,我娘家姓裴,就是裴河的。”
裴安昭睁大眼睛震惊,合着这位是她不知道多少代前的老老老老姑祖宗?
许裴氏显然很激动,说了几句又忍不住哭起来,从她哭诉中又得到些信息。
原来裴河村所在的石磨镇,乃至成许县的部分地区,去年九月底多天大雨,发了大水,加上山体滑坡,整村基本没人存活。
裴安昭惊讶,怪不得她爷爷总说他们是大槐树下迁来的……不对,还不知道是不是架空呢。
许裴氏收了泪,看裴安昭一脸麻木(并不是)坐在那里,心中悲痛,全村被冲走的冲走,被埋的被埋,也就意味着除了他们在外的裴河人,他们村,没人了……想到去年过年哥哥家给她送来信,说是新得了一个小孙孙的高兴模样,又是一阵难受。
对了,她想到什么,擦擦泪:“孩子,你叫什么,是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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